第(2/3)页 “先生可以笃定,先生猜的是对的……”苏武直白一语。 许贯忠点着头:“将军真有大志。” “倒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大志,其中更多是朝堂之事,朝堂倾轧,我自配合其中。”苏武答道。 便是也知,许贯忠虽然才华横溢,但并没有当过官,对于官场,多靠远远的观察与想象,也如苏武昔日一样,并不了解朝廷真正的运作。 所以,苏武也要培训一下许贯忠,让许贯忠知道真正的朝廷是个什么样子,如此往后谋事,谋朝廷官场之事,许贯忠才能真正切中要害。 果然,许贯忠听得此语,便也在思索:“按理说,将军乃程相公麾下,程相公又是……那……高唐州高廉,是殿前司太尉之族弟……” “先生大才!”苏武夸得一语,许贯忠当真聪明,一点就透。 “多谢将军指教。”许贯忠还拱手一礼。 苏武看去,便是觉得许贯忠当真进入状态了,闲云野鹤,真已经进入谋士这个身份了。 这种感觉,也极好。 “许先生,我得你在身边帮衬,岂不就是汉高祖得萧何?”苏武这场面话得说。 许贯忠拱手一礼:“将军谬赞也,在下会的很多,不会的也极多,还请将军多多包涵。” “只要先生不嫌弃,我苏武这辈子,定对先生百般信任。”苏武这也是场面话,但更是真心话。 “在下信得将军此语,将军对那只有一面之缘的赵相公都有心中不忍,何况对旁人?一路来,行军也好,宿夜也罢,军中将士,哪个不说将军义薄云天?已然不假,将军定是可以托付之人。” 许贯忠说得认真。 苏武就笑:“这赌局是结束了吗?” “将军,在下这一局啊,输了,输得心服口服。”许贯忠再一拱手。 “这局势还未定呢?”苏武又问。 “刚才那一阵,就已经提前定了局,此局,将军已解。只要将军此去不在莱州犯险,此局必是妥妥当当。” 许贯忠忽然这么一语。 “你是说遮掩之事?”苏武微微皱眉。 许贯忠直接点头:“正是此事,我也知将军只是心中犹豫,心狠手辣之事,对熟人难下手,但我更知,将军大志在胸,自有定夺,万不会错。” “你啊,真是会说话,可正我衣冠,可明我得失!”苏武点着头,不多言。 “也是适才将军所言,人,总归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。”许贯忠答着。 “天要亮了,莱州要到了。”苏武叹着气,便是心中郁郁,开心不起来。 “我来写奏,将军盖印即可。”许贯忠当真如苏武头前所想。 他这般人,要么不干,一旦真干了,那定是一心在此,别无二念。 “先见人!”苏武如此一语,却不自觉点了一下头,还催动了一下马匹,让快走的马匹稍稍跑起来。 莱州城,四门紧闭,城头上,倒是有了几个军汉。 想来是贼人走了,许多人又回来了。 自有人去叫门,待得门开,苏武直去州衙。 那赵明诚也回来了,面色煞白,眉锁不松,见得苏武,远远奔来相迎。 苏武一礼,赵明诚直接来扶,扶的动作极大,好似要相拥一般,口中有语:“苏将军,你可来了,你可来了啊……” 说着,便似就要流泪…… 苏武先叹息,就问:“赵相公,城中百姓如何?” 赵明诚来答:“城中百姓无碍,许多人都奔出去了,那贼人入城来,倒也没有滋扰百姓。” 苏武再问:“城中富户如何?” 赵明诚却是沉默了,低头,抬手作请一下:“苏将军且坐……” “富户是不是损失惨重?”苏武倒也不坐,直接再问。 “人也多是没事……”赵明诚如此来答。 “却还是有死伤之事?”苏武也问。 便是苏武也有猜测,贼人此番心急,知道苏武大军在后,想来宋江吴用也有那不断催促的命令下去,贼人心急之下,逼问钱财,岂能不动手段? 死伤之事,只怕……还不会很少。 赵明诚无力点了点头,便有抬头来看苏武:“将军,可截杀到了贼人?” 就看赵明诚的眼神,那慌乱还在,却也知道自己犯大错了,那害怕也有…… 苏武更从赵明诚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乞求,乞求帮助…… 上次在青州见他,他刚起复再用,正是意气风发,酒席之间,便是那主角人物,老宗泽是三百里去迎他这个上官…… 今日再见,苏武只有叹息…… “贼人截杀不少……”苏武点着头。 “这就好这就好……”赵明诚也连连点头。 “可是……”苏武这么一语,顿住了。 “什么事?苏将军只管来说,咱们二人一见如故,近来书信来去多次,已算知交,将军有话就说……”赵明诚又慌乱起来,想来心中一直忐忑。 “可是这事,如何是好啊?”苏武看着赵明诚。 赵明诚闻言,面色更白,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,脚步稍稍一移,身形跟着一晃。 苏武抬手一扶,还是一句:“如何收场?” 本作品由六九書吧整理上传~~ 赵明诚再看苏武,眼神里皆是期盼:“将军可有良策,将军可有办法?” 苏武又叹气…… 却是身后许贯忠忽然说话:“将军,赵相公,坐下来说,坐下来吃杯茶,慢慢说!” 苏武看了一眼许贯忠,岂能不知许贯忠那打岔提醒之意? 苏武对着许贯忠摆摆手,便是告诉许贯忠放心就是,他心中犹豫几番,岂不就是为了笃定而来? 若是不提前去想去犹豫,那就是此时犹豫了…… 苏武知道,赵明诚会求自己,就像此时,就像眼前。 赵明诚更在作请:“坐坐坐,坐下说……” 苏武点头,落座。 赵明诚那期盼的眼神,又在苏武身上,口中连连来问:“这一战,是胜了,对不对?苏将军既然这么快到了莱州,那肯定是打胜了贼人!” “胜了。”苏武点头。 “将士可有死伤?莱州府衙里的钱都被贼人劫去了,但我……我青州家中也颇有资财……”赵明诚抓住了苏武的手臂。 “死伤不多……”苏武如此答着,拒绝了赵明诚的钱,便也真是没什么死伤,一场两千对八千人的大战,比苏武想象的要轻松许多。 也是苏武使尽浑身解数,开战之前,贼人体力士气已然大减。 更是苏武没想到,宋江吴用之辈,在他苏武面前,已然是那惊弓之鸟一般。 赵明诚当真好似要哭出来,只问:“苏将军,不是大胜了吗?当真没有办法了吗?” 苏武看了一眼许贯忠,起了身,摇摇头:“赵相公,倒也无妨……咱大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,许多年来,都不曾严惩过官员,相公本就在青州隐居,此番致仕,倒也无甚……” 苏武说出了一个事实,那就是这大宋朝,对文官太好太好,自真宗仁宗而下,从来不杀文官,坐牢都少,苏轼坐过牢,也不过三个月而已,已然是极其少见之事。 一般犯错,贬谪就是,哪怕真犯大错,革职回家,再大错,不外乎发到琼州当官,没有更严重的了。 此番赵明诚之事,其实后果不算太严重,因为苏武把这个屁股擦得还算干净,赵明诚十有八九,革职回家去,再不续用。 苏武之语,是安慰赵明诚。 却是也没有安慰到,赵明诚两行泪水,还是落下来了,为何? 他自还要名声,如此一遭,名声尽丧,不论在哪,脊梁骨永远被人戳着,他乃名士,一朝扫地,往后再也见不了人了。 苏武拱手:“赵相公,我便回军中去了……” “苏将军……”赵明诚便也站起。 苏武回头看了看:“赵相公,我若还有词作,还寄给你……” 赵明诚站在那里,头往前微微倾着,驼着背,双腿微微弯曲,双手无力垂在左右…… 轻轻摆摆手…… 苏武转头回来,迈步去。 许贯忠飞快跟在身后,轻声说得一语来:“将军过于重情,其实……不好……有时候关心则乱,反误大事……” 苏武不说话,只管往前走。 许贯忠继续说:“去那城中军营处,我便来写,将军加印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