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苏武拱手左右,岂不而去。 那天子自在宗庙之中,定是久久不走。 苏武出门去,只管吩咐人把燕青招来,皇城之内,自也要看管,就让燕青带人来盯着。 皇城之外,军汉把守就是。 至于皇城里的钱财贵重之物,也不急,先理内廷与宗正寺的账册,再来清点,也不急着搬,只等这天子动身去了,再真正来弄。 燕京城内的贵胄人家,也不急,先把一家一家都搞清楚,慢慢来…… 只为了一个体体面面。 值钱的东西,从来都重,那些贵胄人家跑的时候带得走的可不多,哪怕是耶律大石走的时候,也没时间一一搜刮,更多还要带战争物资。 那些家中无主的,很快,体面过后,只管掘地三尺来挖。 那些家中还有主的,若是还能用的,那就稍稍放过去,还可以拖延一二。若是不能用不堪用的,手段倒也多的是…… 捐款捐不捐?请认购一下“抗敌捐”。 缴税缴不缴?私人订制“城防税”了解一下? 什么?没钱?通敌有没有?昔日有没有跟关外之人通过信件?有没有往关外去做过生意? 都没有?那你认不认识耶律余堵?认不认识耶律余堵的家眷亲戚?乃至部曲下人? 苏武脑袋不知转了多少这些事来,走路都在想。 甚至也想,还要专门成立一个部门,专门来做这件事,燕云好几十州县,这是一个大事业! 既不能太快,但更不能太慢,苏武知道自己在这里不会太久,这段时间内,各地大户有钱人,当用梳子梳一遍。 至于到底能梳理出多少钱来,苏武自己心中也没个料定。 却是苏武也还想,这事一边做,还当跟着做另外一件事,那就是各地开仓放粮,粮食不够,从大宋买,平头百姓,家家户户都送,哪怕只是半斗三两升的,也要送,这事得做,不在多少,而是这个形式得有。 还得宣传,说是从大户人家里弄来的,都送给燕云百姓吃。 若是来得及,也弄个一二尺麻布来,家家户户也送…… 这买卖,只赚不亏!最体面不过…… 这件事交给谁? 苏武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名字,就是吴用。 出了皇城,打马在燕京城的街道上,其实早已天黑,城内有军汉来去巡视,都是苏武麾下的军汉,今夜宵禁。 那耶律大石,已然不知走出多少里地去了。 苏武出了宫门,立马来言:“许先生,你带人去那枢密院的衙门,盯着,明日大早,要看到圣旨!” “得令!”许贯忠一语来。 苏武继续来说:“诸位随我去燕京府衙议事,明早圣旨一到,许先生就在枢密院里誊抄盖天子印鉴,诸部各分兵马,先北后东,再是南边,州府县,诸般城池,快速去,圣旨到了之后,开城便入,总览兵马权柄,整编各城兵马。不开城之处,速速快马回报,发兵去打!” 苏武话语很急,便也是这件事很急。 “得令!”众将拱手来。 许多事,这件事最急,其次是要给雄州的童贯报捷,然后还有赏军之事,没有一件事不重要。 报捷文书也要好好来写,这报捷文书最后是要送到东京去的,事成了,但东京那些相公们必然也要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,这是毋庸置疑的…… 其实…… 许多人,乃至所有人,无一人知晓苏武此时真心所想。 苏武其实期待,期待那些鸡蛋里挑骨头的事。 但明面上他不能期待,他得认真办差办事。 只待一夜过去,苏武吩咐的诸般之事,都在运转,苏武这个班子,效率也非常高。 那圣旨苏武也看过了,极为满意,李处温会办事,誊抄无数,枢密院里在抄,令兵就在门口等,抄好一份,就往外送一份,便有一部人马往州府而去。 连辛兴宗都分到了任务,自也就是分到了功劳,虽然不大,但也是功劳。 往童贯报捷,也请童贯到燕京来,还要让童贯再把那些不堪用的兵马派来,驻防各个州县城池之事,自要换成他们。 乃至往后,也多要用燕云本地之人,这个时代,用军汉长久外地戍边,那是不太现实的, 但在汉唐,却又能做,汉军离家数年戍边是常事,唐军长征健儿也多是自愿,甚至也有那悲惨之事,一辈子戍边难以归乡,也还奋力在守。 但在宋,就不太现实了,长久不回家,军汉必然就闹。在宋,那就得河北人守河北,陕西人守陕西……长久往后,自也是燕云人守燕云…… 有战事短暂调派可以,长久驻防只能这般。 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…… 这些事,暂时还轮不到苏武来烦心,终究是童贯还在头上顶着,童贯来烦心。 燕京城内,满大街贴着安民告示,一贴两份,一份就是圣旨誊抄,一份是苏武名义所出,圣旨之言,自不必说。 苏武所言,无外乎也先说兄弟之国百年之好,再说天下汉人是一家,契丹也是好兄弟,再说奚人也是好兄弟……最后不免就是一视同仁,皆为宋民,秋毫无犯,但有军汉闹事,只管去报府衙,定是严惩不贷,诸如此类…… 大街上,自也慢慢有了人气,会识字的看告示,不会识字的,也有人在街巷路口来喊来读…… 街道上人,自是各般都有,惊慌的有,疑惑也有,一时懵圈的也有…… 但都知道了一个事实,燕京属大宋了! 街道上的军汉来去巡视,当真也秋毫无犯,甚至连呵斥谩骂都不曾见…… 这自是苏武严苛军令而下的管制,也是苏武赏赐能继的效果。 该做买卖的做买卖,该做活计的做活计,燕京城内,该做什么都做什么,城门四开…… 那些头前逃散而去的普通百姓,也有人开始陆续回城回家了…… 这座三四十万人口的城池,许要不得三五日去,三十万人口还是有的,依旧是一座繁盛无比的大城。 好似一切都在过渡,又好似不曾真有什么过渡…… 雄州城内,那快马也奔了两天,捷报终于是要到了。 童贯还在城楼处往北远眺,正是忧愁不已:“也不知前方战事如何,子卿子卿,你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!” 一旁是谭稹:“枢相日日这般来远眺,那苏子卿也是不晓事,若我在前线,定是每日上午一报,下午一报!有事要报,无事也要报一报!” 童贯倒也觉得谭稹说得对,却又道:“许是战事太急……腾不出空暇来……” 谭稹便笑:“枢相啊,我真是羡慕你,羡慕得紧……” 童贯忽然转头来看谭稹,眉头微皱:“接我差事之人,许真是你……” 谭稹连连摆手:“不敢不敢,岂敢如此去想,枢相折煞人也!” 童贯不多言,因为已然见得城外北边,真有快马奔来,便是大喊:“来人呐,拦他上城楼来,快去与他说……我就在此处!” (兄弟们,八千,努力努力!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