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…… 怎一个热闹了得? 谭稹眼睛都看不过来了,左也在看,右也在看,有些人是旧识,有些人是新面孔,名字都来不及记全。 那是军心正盛,一时间,连谭稹都感觉此战胜算大了好几分,昔日童贯苏武之中军大帐,好似也不如今日这般军心可用。 大帐之内,自是热闹非常。 大帐之外,众多军汉,乃至更多的底层军汉,多也是轻松非常,他们打仗也打了不少回了。 很多人,江南也去过,辽国也去过,乃至还在辽国驻防过两三个月,反正每次都是来来去去,其实并未真上过阵。 只当这回,许也差不多吧……只是路难走,走来又走去的…… 每一次,那都是这般阵仗,动则十几万二十几万人…… 好在,不缺吃不缺喝,乃至也不少钱,有时候还多赚一点,头前不久,在燕云驻防的时候,倒也还更多赚了一些…… 这仗啊,没事打打也无妨…… 营寨之外,将台在建,此番建将台,那建得是又高又大,必须让谭枢相视野广阔,让他当真能看清楚到底哪个是河北的苏武! 一日之后,女真人慢慢靠近过来了。 营寨之内,自也号角大作,头前中军,也有会议,诸部如何排兵布阵,早已安排得清清楚楚。 甲胄兵刃器械都妥当,只管出寨列阵,自是二十万大军,其实也不是二十万,真出去列阵的,十一二万,也是多得不可胜数,广阔的华北平原,容得下这般的军阵来摆。 对面女真,靠近而来,远远列阵驻足。 完颜宗望眉头紧皱,心中还默念了一些祈祷之词,要胜,一定要胜! 谭稹将台稳坐,左边看看,那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铁甲熠熠,右边再看看,也是如此,再往前看,前军又广又厚,不可胜数之多。 再看看中军,中军列阵,严阵以待。 春天已到,春寒料峭刚过,正是和暖,既不冷也不热,春风已吹,甚至还有几点花香,伴随花香的,是那旌旗一丛一丛,迎风招展而起,烈烈在响! 曾几何时,谭稹从来坐不到主座,只能陪坐一旁。 今时今日,谭稹坐在正中,微微闭眼,似真能有一种别样的感受。 开口一语:“来人,往对面女真去,带一句话语,就说……我大宋仁德,尔女真若是今日退兵而去,头前之事,天子还允女真使者往东京请罪申辩,若是今日开战,那自是不死不休,从此,再无言和之日,定然把女真剿灭得一个不剩为止!” 谭大帅朗朗之声,带着威势而出。 自也有人打马往前去,女真之阵,列得很远,竟是在三里之外,只管打马飞奔。 只待话语带到对面完颜宗望面前。 完颜宗望深吸一口气来,左右看了看,是好几位弟弟,亲弟堂弟。 完颜宗翰,完颜宗弼,完颜宗辅……… 完颜宗望也不管那来使,只管动容来说:“兄弟们,也如那宋人所言,今日若是不胜,来日便是不死不休,我女真再无立足之地,要么,今日我等大胜而回,从此女真之国,真正立足于世,要么,我等今日,皆死此处,同死此处!” 兄弟数人,只管来呼:“同死!” “同死就是!” 完颜宗望抬手一挥:“我带兵在左,宗翰,你带兵在右,我冲你就冲!” 还有一句话没说:我退你就退! 完颜宗翰一语来:“好!自是你冲上去,我必不后退!” 完颜宗望已然打马就要走,临走之前,一语来说:“击鼓,前军出击!” 那宋军来使,还在一旁等着回复,就听得这些女真蛮夷叽里咕噜一通,各自左右而去,他还愣在当场。 稍稍一愣,就听得鼓声大作,来使连忙拍马转身快走! 对面将台之上,谭稹听得鼓声也是一愣,他下意识在猜是不是刚才派去的人乱说什么话语了,怎么这就击鼓了? 那……那还能怎么办? “击鼓击鼓!”谭稹大喊。 鼓声自也隆隆而起,前军岂能不是迈步往前? 很久很久,没有过这种当真排兵布阵,列好之后开始的两军击鼓对垒的战争了。 这种战争,需要很多条件,需要两方都有强烈正面交战的欲望,且都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…… 绝大多数战争,都是一方攻打,一方防守。 今日这场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垒,着实有些阴差阳错,各种误解误判交织,各种无奈在其中。 最无奈看似是女真,其实更是谭稹,天子与诸公在上,他不能不战而退,也不能不顾燕云,还不能丢脸面,更还要把苏武比下去…… 怎么都得打,还得是进攻姿态,是要把女真打败打退。 女真之无奈,其实只有一个误解误判而已。 耶律余睹,浑身两层重甲在身,身先士卒在前,他吞了吞口水,左边去看看,右边去看看,看的是那漫山遍野之骑…… 再看对面宋军也在近前而来,脚步咔咔在响,一时间,似乎也有些浑身紧绷,心脏狂跳,宋军到底能不能行? 耶律余睹也有些拿捏不准了。 至少对面宋军之气势,着实不差。 近了近了,鼓声在急。 “冲啊!”耶律余睹长枪一举,脚步加快,左右之人,战阵紧密,脚步也快。 对面鼓声也急了起来,宋人也在冲! 步阵对垒! 二百步,一百步,五十步,二十步…… 长枪准备好,耶律余睹最后一声大喊:“杀啊!” 接触瞬间,当面,一个宋人已然倒地,再杀! 再杀! 耶律余睹闷头在杀,稍稍抬头左右一看! 怎么回事? 近处左右,心腹亲卫,皆还在,一个不缺! (兄弟们,来了来了,我先去再眯一会儿!) 第(3/3)页